慕母笑了：&ldo;那又怎样？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，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？对我来说，我就是为了那些而活的。

&rdo;

&ldo;为了那些而活……就算如愿以偿，你真的就没有遗憾了？&rdo;他松开她的手，拿过床柜上的碘酒和药用棉签，细细地为她擦拭手背上破了的皮，抬眸看了她一眼，&ldo;你确定？&rdo;

慕母沉默了，她也曾无数次幻想，如果真守住了一直想要的，保证一世富贵荣华，那之后呢？之后要做什么，她也迷惘，好像达到那个尽头后还有个无止境的虚无始终在等她，她逃不开。

&ldo;你可以再想得具体一点，如果我按你的意愿和辛家小姐完婚，我继承了慕家的生意，你也拥有了所谓的荣耀，你确定此生不会有遗憾？&rdo;

慕母看了他一眼，侧过头：&ldo;我想不了那么多，我只知道，此时此刻我要什么。

&rdo;

&ldo;但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许你整日为那些殚尽竭虑。

&rdo;他声音沉沉，&ldo;你需要轻松下来，不能背负那么多。

&rdo;

慕母突地冷笑：&ldo;你对我说这么多，为的不就是劝我接受那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子？&rdo;

&ldo;你接受不接受她，我不会强求，如同你也不能强求我按你的意愿生活。

&rdo;

&ldo;那她呢？你确定她能胜任慕家女主人这个身份？她什么都没有，凭什么敢跨入这里一步？但凡她有半点自知之明，都不会选择继续跟着你。

&rdo;

&ldo;我不需要她成为慕家女主人。

&rdo;他放开她的手，丢掉棉签，收好碘酒，声音淡而笃定，&ldo;她只需要做好我的女人。

&rdo;

慕母蹙眉，目光多了点锐利：&ldo;看来你已经决定要彻底和慕家脱离关系？就为了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？慕一洵，你疯了。

&rdo;

&ldo;和她无关，早在我去英国读书的时候已经有了打算，我不会继承家族生意，我也无意慕家的一分钱。

&rdo;

&ldo;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将我活活气死？&rdo;慕母声音急切，重重地咳了起来，抬起手臂，将床柜上的托盘，药水，水杯，温度计一扫而下。

空气中有些汞蒸气的味道，令人难受。

&ldo;你是我的母亲，我会照顾你，陪伴你到最后，仅此而已。

&rdo;他起身，走向窗台，推开窗，让室内不好闻的气体流出去。

&ldo;交际花陈鸳的女儿，亲生父亲还是个瘾君子，这样的父母能生下什么样的好女儿？&rdo;慕母急促地笑出来，&ldo;我的儿子竟然要选择这样一个出生可耻，身份低微的女孩……&rdo;

慕一洵转过身，站在原地，身体笔挺如刀裁，眉目凛冽，过了好一会后说：&ldo;我都不在意她的那些，别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？我需要的是一个女人，不是一个身份，她的出生和我无关，同样的，我的出生也和她没关系。

&rdo;

慕母闭上了眼睛，唇角还挂着诡异的笑意，沧桑的脸上，凌乱，深刻的皱纹肆意蔓延，唇色很暗，一点水分也无，终于像是累到了极致，睡了过去。

慕一洵坐在床边，陪了她很久，直到傍晚时分，阿姨进来伺候她用餐，他才走出房间，轻轻带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