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也是，快过节了哩。

&rdo;虞景明点点头。

&ldo;景明回来了，你九爷爷和九奶奶要回去了，我之前还劝着呢……&rdo;正说话的时候，虞宝珠手里捧着一碗银耳羹边吃边走过来，说完又冲着九爷爷九奶奶道：&ldo;九叔九婶儿，我这边还有些事体，要不再待一两天，等一等我，我们一路回去。

&rdo;

&ldo;你有事件你忙就是了，我家里那一摊子事你又不是不晓得，如何等得?&rdo;九奶奶有些没好气的说。

一边九爷爷呼噜呼噜的抽了几口水烟，又咳了两声才说：&ldo;你这边事件忙完也早先回去，年怕中秋月怕半的，中秋一过离过年就不远了，家里的事体，人情往来，田里也要人看着，厚道是个读书读痴了的人，这些东西叫他去应付，指不定现在头大如斗。

&rdo;

九爷爷嘴里的厚道就是虞宝珠的男人，叫陈厚道。

虞景明听得出来，九爷爷这话好似有些不客气，含着敲打的意味儿。

&ldo;是哩，我晓得。

&rdo;虞宝珠有些悻悻。

虞景明喝了一口茶，看了九爷爷一眼，又看了大姑姑一眼，心里倒是明白的，只怕九爷爷和九奶奶这回急着走，但并不完全是因为快过节的原因，毕竟先前过来，就是打算在这边过节的。

只怕是如今家里的气氛让人待不住，为着虞园的事情，大姑姑这些天没少上窜下跳的，而如今虞园的处置下来了，家里也到了摊牌的时候，九爷爷和九奶奶是不想掺和到这里面，避开也来个眼不见心不烦。

&ldo;这趟是我没招呼好，九爷爷九奶奶下回来我定好好陪你们四处走走。

&rdo;这种情况，虞景明自不会多留，以后总还有机会的。

&ldo;倒是想呀，只是我们也是一把年纪，每多过一天便是赚了一天，也不晓得还有没有再来上海的机会了。

&rdo;九奶奶终是嘟喃了一句。

&ldo;九奶奶身子骨好着呢，要不，九奶奶就再待一两天，我晓得九爷爷九奶奶信佛，下午我陪你们去静安寺许愿，那里有位八指头陀，是得道高僧。

&rdo;虞景明又道。

八指头陀便是上海顶有名的寄禅法师，永福门里有好几个老人都特别的信奉静安寺这位八指头陀。

&ldo;八指头陀?可是那割肉燃灯供佛劳，了知身是水中泡，只今十指唯馀八，似学天龙吃两刀的八指头陀?&rdo;九爷爷转过头问道。

&ldo;可不是嘛，这都是一场佳话了。

&rdo;虞景明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