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青崖见状，有意无意追加一句：&ldo;对了，听说阿姨您最近还清了一笔赌债？&rdo;

女人闻言一滞，眼睛忽然红了。

若说先前她还维持着什么，这下完全是打算撕破脸来闹。

她发狠冲过来，嘴里骂骂咧咧，声音很大，泼妇似的，一脚就要踢上去‐‐

却不料踢了个空。

顾终南揽着人一旋转，又很快松开揽在陆青崖腰上的手，站在她的身前。

&ldo;这是在吵什么呢？&rdo;顾终南很高，站得又直，冰天雪地里，松柏一样立着。

&ldo;怎么，闹事的？&rdo;他冷着脸，毫不留情地对女人道，&ldo;这里是学校，不是街头，要撒泼也挑挑地方，站在这儿瞎吠什么？瞎吠不够，还想动手，没读过《民律草案》也该知道这么做犯法，还是你觉得没地方能管你了？&rdo;

他说话不好听，声音又大，每一个字都像击在人的心上，比风刃还割人。

女人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，之前见陆青崖文弱可欺，便嚣张了些，没承想碰了这么个硬茬儿，这才恼羞成怒壮了壮声势，可声势刚起就又遇见个更强硬的顾终南。

在被赶来的保安架走之前，她回头瞥了一眼，嘴里无声地骂骂咧咧，却半点儿声音不敢发出来。

女人年岁不小了，虽然世面见得少，但她不蠢，她知道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。

天色渐晚，霞光渐散，白羽纷飞。

周围的学生早在女人被带走时便散去了，顾终南没开车来，他和陆青崖走在回程的路上，肩头、发顶落了些薄雪。

两人本来无话，可走了一段，顾终南想起陆青崖先前的模样，觉得有点儿意思。

他于是笑了笑：&ldo;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。

&rdo;

陆青崖不置可否，反问他：&ldo;你也不了解事情如何，怎么就那样说那个女人？&rdo;

他听了，无所谓地摆摆手：&ldo;我了解这个干什么，看个当下就是。

在这当下，我不信你，难道信她？&rdo;

他们交情不深，相处了这么一阵，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，现在却像朋友。

陆青崖轻笑：&ldo;说的也是。

&rdo;

顾终南望她：&ldo;说起来，你刚才为什么激怒她？她不都已经怕了。

&rdo;

&ldo;因为不开心。

&rdo;

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意识地噘了噘嘴，看起来有些孩子气。

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，顾终南一愣，他先前觉得这姑娘秀气沉稳，办事只看规章，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。

也是，少年人总该有些脾气，不计后果，不计得失，爽个当下，也许显得冒失，但至少还生动。

他心思一动，鬼使神差地问了句：&ldo;你打过鸟吗？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有一种枪叫鸟铳，射程远，稳定性高，铳管洗起来也方便，野外打鸟一打一个。

&rdo;他说着，挑了挑眉，&ldo;有机会我带你试试。

&rdo;

陆青崖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