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脚步声延到门外，完颜洪烈才说：&ldo;心软的人比心狠的人更让人难受！

&rdo;一挥手，将漆盘打落。

完颜康将此事通知了包惜弱，包惜弱对金主也无甚好感，只说：&ldo;我本也不很喜欢听歌看舞的，这几日不娱耳目也没什么。

你只管做你的正事儿。

&rdo;完颜康道：&ldo;这两日会有些忙，不能陪妈一起吃饭了。

&rdo;包惜弱担心地道：&ldo;陪不陪我有什么要紧？你别饿着就行。

&rdo;

&ldo;饿不着的，&rdo;完颜康很快地应了一声，&ldo;我这便去忙了。

&rdo;

他并没有急着换装束，先见了老夫子们，听他们略作争执，便定了下来&ldo;缀朝三日&rdo;，在腰带外面系条白布。

这年头，傻子也不多。

早有侍从将一条白布奉了上来，往完颜康腰上一缠便算完。

完颜康此时方便人请李德馨，同往府内东面一座小小的院落里去。

李德馨第一次到这里，一望之下有些奇怪‐‐这里好像是一所极小的道观一般，正室三间，当中一间供着三清。

并没有功德箱一类，也没有解签人，只有供桌、供品、香炉之类，底下放着三只蒲团。

供桌一头还有一只蒲团，上面坐着一个长须道人，看似有道之士。

‐‐这是要做什么？

完颜康身边止有两个小侍，李德馨也只携一婢，道人身后却立着两个中年道士，三道皆肤色红润。

听到脚步声，三道一齐望过来，长须道人也起身打了个稽首。

完颜康先笑道：&ldo;马真人，别来无恙？丘真人、王真人还是健壮如昔。

&rdo;

陕西与西夏为邻，李德馨自然知道这里是全真教的根基之地，马、丘、王三道齐聚，除开全真七子里名声最盛的三人，还有谁？

完颜康为双方作了介绍，三道都有些惊讶‐‐弄个姑娘，哪怕是公主，给我们知晓是要做什么？李德馨也很奇怪‐‐让我见道士做什么？

完颜康道：&ldo;兴庆府生变，道长可知？&rdo;马钰道：&ldo;贫道山野之人，哪里知道异邦之事？&rdo;李德馨心道，这事不是秘密，但是当着我的面儿，对个道士讲，又是什么意思呢？

完颜康直截了当地问：&ldo;道长，你想西去传道吗？&rdo;到了他如此这个地位，说话便要直接许多，明白地点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
三道一时错愕，丘处机道：&ldo;西夏？西夏佞佛。

&rdo;李德馨脸上一烧，她也是信佛的，整个西夏上层对佛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。

说是佞佛，也不为过。

她的哥哥正是看到了这一点，才想限制寺院的发展，不想种种事由凑到一起，直接导致了本次政变的发生。

西夏的寺院，是该限制一二了，不然百姓无地可耕，寺院再不纳税，国家就要穷死了。

可是……&ldo;引道逐佛吗？&rdo;李德馨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！

可以限制，但是不可以敌视！

完颜康道：&ldo;谁说要逐佛啦？&rdo;一种宗教占据绝对的地位，对国家的发展是很不利的，也不利于宗教自身的发展。

何况在西夏，寺院上层的僧人，可不是个个都是高僧大德，因为没有外部竞争的压力，寺院本身也容易不思进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