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个小时他又打电话来说，书已经放信箱了，又说，&ldo;汪燕燕在外面怎么说你，你知道吗?&rdo;我说：&ldo;知道，她说我的学术不算学术。

也许我的学术真不算学术，但是比她的学术还是要学术一点吧。

在历史学院，长了一双眼睛的人都看得懂的。

&rdo;他说：&ldo;哎哟!致远，有些文章那么烂，也发表在那么高档的刊物上，编辑看不懂吗?这是懂不懂的问题吗?还有，你知道她在外面怎么说你?她说你是小人呢。

君子成人之美，不成人之恶，小人反之。

她用孔子的话来说你，你没有成她的美，你就是那个反之。

&rdo;我说：&ldo;前几天她还说我是君子呢，怎么突然又成了小人?说得好啊，给我勇气去回她的死信呗。

如今小人都有勇气说别人是小人了。

&rdo;

我到信箱拿到那本书，塞到衬衫里，溜到教研室，翻开来仔细研究。

这真的不像一本正式出版的书，哪里不像，我也说不出来。

我想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到北岳文艺出版社去，就说要买几十本做教材，请他们帮着印证一下。

想着打了又怎么样?真是非正式出版的，我能去揭她?她不过也就是想省几万块钱罢了，也可怜呢。

又想着打了总比不打好，到了关键时刻，自己还有一张牌可打。

正犹豫着，龚院长打电话来，要我去一趟。

进了办公室龚院长说：&ldo;小聂，你对今年评职称有什么想法?&rdo;我说：&ldo;尽量争取评上吧。

&rdo;他说：&ldo;谁都想尽量评上，名额只有一个。

&rdo;他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，&ldo;一个。

&rdo;又晃了晃。

我说：&ldo;那就看材料呗，都是专家，谁看不懂材料呢?只要瞟一眼心中就有数了。

&rdo;他说：&ldo;材料是你的好一些，但是现在有一种说法，资历也要兼顾一下。

&rdo;我说：&ldo;汪老师资历比我多一年，但是学校的文件说了兼顾资历的问题没有?没有。

&rdo;他说：&ldo;其实我是支持你的，但是你也知道，历史学院的事情也不是我这个院长说了就算数的。

&rdo;我说：&ldo;谁那么有能耐，他多搞个名额给她，我不说什么。

&rdo;他说：&ldo;今年的名额已经公布了，我们学院伸手，每个学院都要伸手，校长就当不成了，人事处长也当不成了。

&rdo;我说：&ldo;那就只能看材料。

有些人的材料，拿是拿到桌面上来了，那也可能有水分在里面。

&rdo;他笑了一下，&ldo;可能，很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