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从怀里拿出块手绢，绢子里赫然卷着一颗板栗，我脑子一懵，一时没明白过来，吴清也不多说什话，只是把手绢裹的栗子搁到地板上，他再看向我，眼里再掩不住鄙薄。

我脑子里有东西飞快闪过去，随手够起桌上的烟灰缸，他站得远远的，我朝他笑道：&ldo;我闷得发慌，你过来跟我说说话。

&rdo;

刚要起身，腿一软却又栽了下去。

吴清也不来扶我，他说：&ldo;您歇着吧。

&rdo;出了房把门待好。

我把烟灰缸放回原处，勉强起身穿了衣服，拾起地上的板栗扔进垃圾桶。

床案上还摆着翻破了皮的线装书，上面密密麻麻抄了家传药理，我毕竟也是封家骨血，从小对此烂熟于心，父亲在最后几年里也给我请了先生，隔着上锁的门板教授谋生之道，我只当这一丝是父母天性，便也不多谢他。

门上&ldo;砰砰&rdo;扣了几声，吴清进来对我道：&ldo;丁少爷过来了，正在厅里坐着。

&rdo;我心里一震，忙问道：&ldo;是哪个丁少爷？&rdo;他说：&ldo;是丁荣安少爷。

&rdo;卡在喉咙里的心才掉下来。

他又退出门外，我的手抚在线装书上，蜷起手指来，指甲划下细细的痕迹。

阳光投射下来，身体给它打得模模糊糊，那些划痕一闪一闪的。

我偏了头在镜子朝笑一笑，想起丁荣平交代的事情。

杀马占。

第27章

丁荣安穿着米色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瞧见我从楼上下来便笑道：&ldo;老早就想过来瞧瞧你，又怕马占不乐意，今儿他不在家，我来得倒是时候。

&rdo;我抿嘴道：&ldo;他哪顾得我，有什么乐意不乐意。

&rdo;

挑了离他远些的位置便坐下来，脚也搭到沙发上，露出一截赤裸的小腿。

吴清怕我冷，在我身上搭了条白兔毯子，丁荣安笑了笑，从茶几上拿起一只缠了蕾丝的盒子，缀着粉红泡泡纱，嵌了人造珍珠，是哄女人的玩艺。

他走过来把盒子递给我：&ldo;我刚从马占家过来，夫妻俩打成一团了，拉都拉不住。

&rdo;

我垂了眼不说话，接过盒子，拆开繁复的丝带，只见盒里装了个两尺长的西洋玩偶，穿着巴洛克长裙，两颗眼珠镶的却是真正的蓝宝石。

我看了看说：&ldo;我又不是孩子，给我这个作什么？&rdo;他笑道：&ldo;本是今天要给马占儿子的，瞧他家那阵势，我也没敢进门，正好给了你。

&rdo;

我便收下了，一时都讪讪无语，我拿了刀子作势给他削苹果，比划几下，又再放下。

丁荣安还没有走的意思，我懒得应付他，便对吴清道：&ldo;我身上疼得厉害，请大夫过来给我看看。

&rdo;说着就要起身上楼，丁荣安笑道：&ldo;在这里就行了，又不是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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