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并不是很大，却足够人听清。

眉目疏远的少年静静站在东南方向的一处角落，心下微微一颤。

却到底不曾有所动作。

别笙这样定定看着，眸中的光亮渐渐熄下，眼底逐渐漫上一点湿红。

他垂下头忍着眼泪，不愿叫别人瞧了笑话。

只是身形实在单薄，沐在稀薄的日光下，整个人带着一种脱尽了尘埃气的易碎感。

&ldo;我愿在祭祀中司舞……&rdo;

谢无纶看着别笙愣了愣。

不等他多言就听巫羽道：&ldo;笙哥儿既然应下，那我也不必多劝了。

&rdo;

别笙站在那里，并不言语。

遴选落幕，别笙谁都没有等，一个人朝着行思堂走去，一路上再不记得来学宫时要与巫庭分享伤势渐轻的喜悦。

落后一些的巫庭看着别笙独自离开的背影，眼帘蓦的压低，恍惚间看到了岁暮时枯枝上的最后一抔雪，得了融融暖阳的倾洒，破出了稚嫩的花苞来。

只如今，那花苞似有了萎败的迹象。

倒是夏元淳，见别笙离开，忙追了上去。

快要近前时，揽住他的肩膀道：&ldo;笙哥儿等我一下。

&rdo;

别笙脚步顿住，他看了一眼放在肩膀上的手，眼角眉梢俱是冷的，连个勉强的笑都露不出来，他哑着声音道：&ldo;快到上课的时辰了，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。

&rdo;

夏元淳本是过来解释的，可看着别笙明明冷着脸，眼底却一片水红的模样，那些话忽然间就说不出来了，连着放在别笙肩膀上的手都觉得有些烫。

在别笙冷淡的目光中，夏元淳默默将手抬了起来，&ldo;笙哥儿……&rdo;

他刚开一个头，就听别笙道：&ldo;我怕迟了先生罚我，先走一步。

&rdo;

夏元淳原就比别笙高出半个头，方才站在旁边还没有看清，此时细看才发现别笙的下唇已是被咬破了。

殷红的血色晕染，像极了院中的含苞海棠，顷刻间，胭脂尽吐。

不等别迈出步子，夏元淳已先一步拉住了他，他见别笙这样冷淡，忽而又念起他在自己面前荏弱又有些坏脾气的样子。

别笙挣了挣，没有脱出来，忍不住折了眉。

夏元淳见状，低声安抚道：&ldo;你若实在不愿去祭祀，我为你想法子。

&rdo;

别笙忍不住抬头看他。

第23章殿前香（二十三）

眼底缀着一点犹疑，和些微不明显的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