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几天考完了，我还没有改卷，又接到金书记电话说：&ldo;聂老师，说话方便吗?&rdo;我说：&ldo;方便，很方便。

&rdo;他说：&ldo;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?&rdo;我马上说：&ldo;领导有什么指示，吩咐就是了。

&rdo;他说：&ldo;就在学校餐厅吃个便饭，跟你说个事。

&rdo;我说：&ldo;现在说也可以，我这里很方便。

&rdo;他说：&ldo;给个面子啦。

&rdo;我就同意了。

晚餐的时候我去餐厅，金书记已经在那个小包厢等着，蒙天舒也在。

我说：&ldo;天舒也来了?哦，你们是老乡。

&rdo;坐下来东扯西扯一会，菜上来了，以茶代酒碰了杯，金书记说：&ldo;还是那件事，要麻烦小聂老师。

&rdo;又指了蒙天舒说：&ldo;你跟小聂老师是同学，你说，你们容易沟通一些。

&rdo;蒙天舒说：&ldo;书记说，书记说是一样的。

&rdo;

推了一会，蒙天舒说：&ldo;致远啊，范晓敏的事你也知道了，她下半年要出国。

我们学院只有这一个国际交流的名额，给了范晓敏，成绩上要好看一点，我们的推荐是凭成绩的吧，公布出来不要让大家有什么议论，这就要请聂老师帮个忙。

&rdo;我这才知道范晓敏出国是公费的，心里很难受，怎么机会总往一些人身上钻，另一些人怎么争也争不到?我说：&ldo;成绩就不要公布了吧，公布出来她会不会在年级前十?&rdo;金书记举起茶杯说：&ldo;干一个。

&rdo;又说，&ldo;不公布是不行的，学生马上就会捅到校长信箱，那不是让校长难堪?这个名额是学校直接下来的，我们的责任就是把事情办到位。

有什么办法，难道我们不办?&rdo;蒙天舒说：&ldo;请致远为我们解难呢。

&rdo;金书记说：&ldo;其他几门课辅导还比较到位，小聂老师的这门，可能没那么具体。

范晓敏也可怜呢，又要通过外语考试，又要把专业考到名列前茅，你看她人都考瘦了，脸都变形了。

&rdo;我想一想也是的，昨天真觉得她有点憔悴。

这样我又有了一点怜悯之心，说：&ldo;尽力而为，尽力而为。

&rdo;蒙天舒说：&ldo;致远啊，既然为了，那就为到位啊。

这也是为学院解难呢。

&rdo;我说：&ldo;范晓敏家里有点背景，大家都是知道的。

突然有了这么一个事，又突然她没怎么上课成绩又蹿到最前面来了，学生就不会想吗?你们也是为难。

&rdo;金书记说：&ldo;想那也只能由他们去想，我们把前期工作做好，谁又能怎么样?&rdo;又说，&ldo;聂老师知道我们为难就好了，我们也需要理解啊。

&rdo;

金书记去柜台付钱，蒙天舒说：&ldo;致远啊，你下半年也要报副高了吧?&rdo;我说：&ldo;有几篇c刊的文章了，准备把博士论文出了，试着报一下。

&rdo;他说：&ldo;致远啊，竞争激烈，那还是需要学校领导支持的呢，你也要支持一下学校的工作。

&rdo;我嘴上应着，心想，难道我不支持领导，领导还会为难我吗?蒙天舒说：&ldo;金书记压力好大，生怕搞砸了，搞出一件什么事情来，就把我叫来帮他站个台。

可能是他知道你不喜欢搞这些事吧。

&rdo;

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件事。

金书记其实也很可怜的，我不能让他太为难了。

又想起前几天晚上十一点多钟，我校对完论文从教研室出来，听见金书记在楼道打电话，很焦急的口气，似乎是谁病了。

一问才知道有个女生突发急病，被120救护车接走了，他正准备去医院看看。

当时就觉得他的工作也不容易。

范晓敏这件事吧，肯定不是他在调控，他只是个执行者，也真是为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