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是什么东西？&rdo;那个人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。

&ldo;我就是你。

&rdo;顾隽慢条斯理道：&ldo;你已经老了。

你没发现你已经不对了吗？裴然走了，燕不予离开了，大司农也不再研究东西了。

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离开，只有一个丞相，不曾离开，你还暗地里几般算计。

你尽管算计好了，他死了，你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。

也合了你一直自称&lso;寡人&rso;二字。

你没有儿子，没有妻子爱人，追随你的臣子离去，拥护你的人才离开，忠心相随的你糟践，你死了不会有人难过，只会有人拍手称快：&lso;那个暴君死得好&rso;，这迟早是你的归宿。

&rdo;他这样一字一句说着，清晰无比。

完全不管在外的&ldo;他&rdo;如何暴跳如雷，砸东西摔桌子。

在&ldo;他&rdo;找来各种和尚道士要收了顾隽，却不果后，他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
&ldo;他&rdo;陷入了沉寂。

然而这个时候，除了上朝已经不会同&ldo;他&rdo;私底下任何一次见面的丞相，竟然求见。

顾隽沉默半晌，同对方争夺了一番，最终得到了身体的使用权。

顾隽迎上去。

丞相突然笑了：&ldo;是你。

&rdo;

顾隽也笑了：&ldo;是我。

&rdo;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分外缓和。

看见这一幕，里面闹腾的人，也渐渐停歇。

&ldo;你没事吧？&rdo;半晌，丞相突然问道。

顾隽摇了摇头：&ldo;他以为我是孤魂野鬼，但是我就是他，想收了我？&rdo;顾隽一笑，说不尽的轻蔑。

丞相就笑了起来：&ldo;看见你很好我就放心了。

我走了。

&rdo;

顾隽默然：&ldo;你来就是为了确认我没被收走？&rdo;

丞相点点头。

&ldo;那如果出现的是他呢？&rdo;顾隽问。

丞相就笑了：&ldo;我手上的事情岂止一两件，随便扯一件出来就已足够。

&rdo;这种敷衍的态度……就很棒。

顾隽笑了起来，笑着笑着笑意反而消失了，他问道：&ldo;如今的他，已经不值得追随了。

裴然他们都走了，你为什么还留下来。

你若是要走，他拦不住你。

&rdo;

丞相沉默，很久，他才道：&ldo;因为很多。

我可以走，那么大景呢？臣民呢？天下百姓呢？我不信任他，所以我必须在。

&rdo;他又笑了：&ldo;而且，陛下也曾是个明君啊。

&rdo;他看着顾隽，眼带笑意：&ldo;我心中失望，却也未尝没有一些奢望。

你看，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