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碗拉了拉他的手，耐心地再问，&ldo;可知？&rdo;

&ldo;我不想跟他们回去。

&rdo;汪怀善虎着脸偏过头，对着她生气地大吼，&ldo;我的田和我的土都在这，我要在这里，你和我都得呆在这里，你听不懂吗？&rdo;

&ldo;好，你不去，&rdo;张小碗慢慢地与他说道，&ldo;你不去他们就抢了你去，然后还不带我去，到时候你连回来找我的路都找不着，你告诉我到时候你要怎么办？&rdo;

&ldo;我，我……&rdo;汪怀善被问住，最后气恼地大声说道，&ldo;他们抢不走我，他们敢抢我，我打死他们。

&rdo;

见他还是如此暴烈，一派不讲理的样子，张小碗心里微叹了口气，好声好气地说，&ldo;既然现在我和你能一起走，能一直在一起，还是走吧？我叮嘱你的，莫要我白叮嘱了，娘心里不好受。

&rdo;

说着红了眼眶，汪怀善见了撇了撇嘴，眼睛里也有点红了起来，他伸出手摸了摸他娘的眼角，撇着嘴说，&ldo;你别哭，我答应你就是。

&rdo;

哄了汪怀善，张小碗把他们整理好了的衣裳收拾在了一块，连汪怀善的百家衣，和几身他刚出生时穿过的小里裳都包在了里面。

汪怀善在房内还扁着嘴哭丧着脸，但一出门，又板起了那张小虎脸，自有一派他自己的小威严。

张小碗又叫来吴伯夫妇，先前该告予他们的事她都说清了，现在也只是叮嘱他们道，&ldo;家中粮食还有一些，你们不要省着，要是手脚不便，用粮换了村里人来给你们做饭，有事往顾家，周家里唤人帮忙，我已跟他们说明了。

&rdo;

那老吴头夫妇一直都在抹眼泪，这时已经哭咽得说不出话，只得连连点头。

汪怀善看了他们一眼，满眼怒气地狠狠瞪向了那来接他们的那一行人。

马车前面的马这时已在嘶叫，狗子也在疯狂地大叫着，伴随着那老吴夫妇的哭声，那场面竟无端地凄厉了起来。

而汪家这边的人见汪怀善要带狗子上马车，随行之人之一出手拦了一下，说，&ldo;小公子，狗不能带。

&rdo;

这人说的是正儿八经的中原官话，和现代的普通话极为接近的一种话音。

汪怀善听得明白，但他答应了他娘除了水牛村的话和隆平县的话可以说之后，他知的这种他能听懂并也能说的口音不能说给人听，于是他用了高亢的隆平县话回了这人，&ldo;去你妈拉个巴子，有什么是我小老虎不能带的。

&rdo;

说着，狠狠地踢了这人一脚，掀开帘子对着狗子说道，&ldo;狗子，上去。

&rdo;

那冲着那说话之人大叫的狗子听到命令，竟也不叫了，闪箭一般飞跃进了马车内，姿态优美利落，漂亮无比。

汪怀善得意一笑，回头大声呼张小碗，&ldo;娘，上车！

&rdo;

张小碗微微一笑，拿着手中的包袱上去了。

等马车动了，汪怀善这才歪躺在张小碗的怀里感叹地说，&ldo;这是打头次坐马车，倒也不比牛车差。

&rdo;

张小碗抚弄着他的头发，在他耳边轻语教导了几句，汪怀善听得瞪了眼睛，&ldo;竟有这样的稀罕事？&rdo;

张小碗点点头，淡淡道，&ldo;以后不要如此这般大惊小怪，你是以后在做大事的人，切莫失了态，叫人小瞧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