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现在顾墨笙面前的竟是房间四壁如雪，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一柜，桌边坐着个头发蓬乱，面色蜡黄的女人，看见顾墨笙进门就站了起来，一手撑着桌子，对着顾墨笙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：&ldo;刘熙，你视你那玉娘如珠如宝时可想过你有这下场？&rdo;

顾墨笙陡然受惊，脱口喝道：&ldo;疯子！

你胡言乱语些什么！

&rdo;这话出了口，他就张开了眼，发现自家还在坐在沙发上，原本握在手上的《俾斯麦传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，原来刚才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梦。

顾墨笙按了按太阳穴，以为自家会做这个梦是睡前在看《俾斯麦传》的缘故，只是刘熙这个名字有些熟悉，好像在哪里听过，偏偏一时想不起来。

再讲林嫮生出去以后，章丽娟看看时间只以为她总要吃好晚饭再回家的，没想到才五点多点就进了门，不免奇怪。

再加上林嫮生出门时也没关照章丽娟她和谁出去了，又是去了哪里，章丽娟自然要问。

可还没等到章丽娟开口呢，林嫮生抢先就问：&ldo;姆妈，我饿了，夜饭好了伐？&rdo;章丽娟在林嫮生身边坐下：&ldo;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呀，就叫吴妈去买了两斤面，阿拉全吃过了。

面还有点，要么现在帮侬下碗面吃好伐？&rdo;林嫮生坐在沙发上，抱牢章丽娟的腰：&ldo;又没什么浇头，不要吃面。

&rdo;章丽娟摸摸林嫮生的头发：&ldo;叫吴妈煎只荷包蛋不是就有浇头了伐。

&rdo;&ldo;哦，一只荷包蛋就算浇头啊，勿要吃。

&rdo;

&ldo;个么冷饭倒还有点，叫吴妈帮侬一碗蛋炒饭？&rdo;

&ldo;夜饭吃这么油，勿要。

&rdo;

章丽娟叹了口气：&ldo;侬只小鬼，作得这样，啥银吃得消侬。

个么侬想吃点啥？&rdo;

林嫮生抱了章丽娟的腰蹭了蹭：&ldo;泡杯牛奶，吃点饼干好了。

&rdo;

&ldo;囡囡啊，不顶饿的呀。

&rdo;

&ldo;饿了再吃好了呀&rdo;

章丽娟拿林嫮生实在没办法，叫林嫮生抱着又走不开，只好叫吴妈去把牛奶饼干拿过来，看林嫮生吃了点，就问：&ldo;囡囡啊，侬今朝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去，侬晓得姆妈会着急的吗？&rdo;

林嫮生明白无论是章丽娟还是林开愚，假使叫他们知道顾墨笙在她身边安排了人的话，一定是会反感的。

或许这也算是她自己的事，或许是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，所以林嫮生不想叫父母知道。

所以一回家就这样不要吃那样不要吃的作，就是为了叫章丽娟忘记她下午出去的事，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，拿饼干的手停了下来，咕哝了声，含混其词地讲：&ldo;一个朋友叫我出去说几句话，催得急，我就出去了，不是很快就回来了，你们还不等我吃饭。

&rdo;

章丽娟和林嫮生是嫡亲母女，林嫮生讲的是真话还是假话，章丽娟怎么会没数，一听林嫮生这样语焉不详就知道她没讲老实话，再想一想上午林嫮生接过顾墨笙一个电话，章丽娟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了，面孔就有点板：&ldo;侬当姆妈是戆的是伐？侬是不是去见顾墨笙了？&rdo;

林嫮生正喝牛奶，听见章丽娟这句话就呛了记，眼泪水也呛了出来，一边咳一边讲：&ldo;姆妈，侬勿要吓人呀。

&rdo;章丽娟哼了声：&ldo;侬假使不心虚，吓点啥啊？侬帮姆妈老实讲，顾墨笙叫侬出去做啥，又为啥介快回来了？&rdo;林嫮生乌黑的眼睛转了转：&ldo;姆妈，我是大人了呀，侬不要当我还是小囡呀。

&rdo;章丽娟就讲：&ldo;侬不要东拉西扯，姆妈虽然不识字，但是姆妈总归比侬年纪大经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