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鹤臣沉默地听了好一会儿，突然问：&ldo;太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？&rdo;

那人想了想，压低了声音道：&ldo;明珠姑娘一切都好，只不过今日伴驾去了皇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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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珠竟然去了皇陵，也不知是主子指派的还是主动要求，保不齐是指派的，以她的性子，向来也不会自己给自己争取什么。

明珠会不会希望能见他一面呢？他自然知道这个希望渺茫，可心底到底生出几分微不可见的希冀来。

&ldo;只是听说，明珠姑娘今日被郑姑姑罚了，跪了一个时辰才作罢。

&rdo;严鹤臣听了这话，眉心又拧了起来，&ldo;郑容是前朝的人，如今的手竟伸得这么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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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是呢，怎么就把手伸到您的人身上了呢。

&rdo;这人嘴巴很是伶俐，严鹤臣冷这眼看他：&ldo;你说话怎么也这般信口开河，明珠是后宫的奴才，按理也不该归她太礼监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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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话的时候眉眼是冷肃的，可竟莫名觉得心里头有几分熨帖，像是这场雨似的，下得痛快，只让人觉得身心都酣畅淋漓起来。

&ldo;可原本若是大人在宫里头的时候，旁人念及着您的几分薄面，想来也不会薄待了明珠姑娘，如今您天高皇帝远了，明珠姑娘的日子到底没以前那么顺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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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如今明珠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坏，太后对吓人们也都很是和气，那人希望严鹤臣能够回宫去，到底奴才们都等着一荣俱荣呢。

若他回宫了，明珠的日子许是到底要比现在强上几分，他这般想着，又回过头：&ldo;继续探听着吧，若我回宫，便奏请皇上加九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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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话说得有几分狂妄，九锡向来是天子特赐的九种事物，早先王莽篡汉之前，就已被加九锡，而后人提起九锡，打有一种此子要谋朝篡位的隐喻来。

九锡对严鹤臣来说不过是摆设，而其背后的无上权力和地位才是最为惑人的。

严鹤臣早已经位极人臣，他在宫里的地位，早已经不是这些能够左右的了，可此刻，严鹤臣在心里想的却是，他若加了九锡，当真位极人臣，就把明珠认作义妹，把她名正言顺地庇护在羽翼之下。

没人能欺负她，也没人能轻易给她脸色看，相反，他反倒希望明珠能再狠厉几分，若是能借着他的关系作威作福就再好不过了，莫名的，他偏希望明珠能够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本事，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严鹤臣就是希望明珠能够依靠他。

他也乐意让她依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