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笑，&ldo;你先回答我，今天的笄礼好玩么？&rdo;

&ldo;不好玩。

&rdo;她老老实实道，&ldo;头发被反复梳了三次，头皮现在还在痛，而且那么多双眼睛盯着，走路都小心翼翼，生怕不小心摔倒。

&rdo;

&ldo;那你最后摔了么？&rdo;

&ldo;怎么可能！

安傅母昨晚威胁过我了，如果敢出半点岔子，今天就去母亲画像前抄十遍《女诫》。

&rdo;想了想又露出个愉快的笑容，&ldo;不过还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情。

她们都说我穿着华衣高冠的样子，比我那个刻薄的族姐美丽数倍，余心内十分满足。

&rdo;

她沾沾自喜，像个偷到鱼的猫儿。

他终于笑着摇头，从袖中取出个盒子，&ldo;好吧，不吊你胃口了。

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。

&rdo;

她接过来，好奇地打开。

却见红色的丝缎上，躺着串精致的手钏。

以十八颗半镂空的象牙珠子制成，每一粒小小的珠子上面还雕刻着一座惟妙惟肖的观音坐像，无比的精巧。

&ldo;这是什么？&rdo;她小心地拿起手钏，眼睛里光芒闪烁，&ldo;象牙手钏……这里面是观音像么？这么小的珠子是怎么雕上去的啊！

&rdo;

&ldo;这手钏是几百年前南方林邑国献给晋朝中宗皇帝的贡品，一共有十串。

你手里这串，据说曾属于贞淑皇后。

&rdo;

他说得轻描淡写，却让少女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叹，&ldo;贞淑皇后？你不骗我么！

&rdo;

他对知识面狭窄的少女致以真切的鄙夷，&ldo;不信的话就回去翻书，晋史里提过的。

&rdo;

她于是握紧了手钏，满心都是雀跃和欣喜。

然而稍微冷静点后，另一个念头又浮了上来。

&ldo;你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？&rdo;

她记得自己曾跟他提过，说翻野史时很喜欢贞淑皇后的故事。

所以他是特意找了这串手钏给她么？前朝皇室的珍藏，还曾属于一国之母，必然是万分珍贵的。

他不过是个身份寻常的道士，要得到这东西谈何容易？

&ldo;这你就别管了，你只需要告诉我，喜不喜欢这礼物？&rdo;

她还想撑一撑，&ldo;你说说你一个道士，居然送我雕着观音坐像的手钏，就不怕道君说你三心二意？哦，我忘了，你侍奉道君从来都不虔诚的，青云观迟早被你带入歪路……&rdo;

声音越来越含糊，最后完全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