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心没肺地打了个呵欠，揉了揉浸出水雾的眼睛，嗅着商殷身上熟悉的雪松冷香，意识逐渐模糊。

不知多久，她再醒来，已经是在商府了。

止戈阁灯火亮了整个昼夜，一直到冬阳高照，灯火仍旧不曾熄灭。

姜宓在床榻上滚了两圈，瑟虹端了饭菜进来。

她轻声道：&ldo;大夫人，您该用膳了。

&rdo;

姜宓转头看着她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澄如水洗，纯粹得让人心里藏不住任何秘密。

她慢吞吞爬起来，揉着乱蓬蓬的青丝问：&ldo;瑟虹，我怎么在这里呀？我要回姜家去。

&rdo;

瑟虹摆好饭菜，就去服侍她更衣：&ldo;昨个回来，商大人今早才清醒，他说了等您睡饱了吃好喝足，婢子再送您回去。

&rdo;

姜宓乖软软地应了声，旁的也不多问。

她礼仪甚好地用了饭菜，又呷了一盏消食的花果茶，然后朝瑟虹伸手。

瑟虹微微一笑，领着软叽叽的姑娘下楼，准备回去。

主仆两人走到一楼，就见商殷披着银狐毛领的猩红大氅站在廊芜下。

他手边端着盏汤药，垂着凤眸，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抿着。

姜宓站在楼梯口，目不转睛地看他。

许是察觉到视线，商殷汤药都没用完，就转过头来回望她。

浅棕色的凤眸，稍暖一丝。

他声音微沙的道：&ldo;宓宓，过来？&rdo;

姜宓扬起笑，蹦跶过去，仰起小脸，眼眸亮晶晶的：&ldo;殷殷，你病病好了吗？是不是又能带我一起去玩耍了呀？&rdo;

商殷将药碗给方圆，他抬手碰触了一下她指尖，确定眼前的姑娘不冷才说：&ldo;暂且不成。

&rdo;

闻言，姜宓小脸垮了下来：&ldo;好的吧，殷殷养病重要。

&rdo;

她噘着粉唇，脸上带出不开心，但嘴上还是份外体贴的。

这样乖，商殷已经不想放她回去了。

&ldo;我送你。

&rdo;他道。

姜宓忽的拉住他手，看了他一会，竟是踮起脚尖，双手去摸他脸。

商殷止住想避开的冲动，垂着眼眸望着她。

姜宓嘀咕着碎碎念：&ldo;殷殷脸白白的，不俊了，而且好奇怪，殷殷为什么不能碰别人，但是我碰殷殷就没关系呢？&rdo;

听闻这话，商殷拉下她手，姑娘家的手，柔弱无骨，还软乎乎的，十分好捏。

他揉捏着她指尖，漫不经心回道：&ldo;她们太脏，你不脏。

&rdo;

他见过世间最极恶极脏之人事，从此以后，视野里，就再没有干净的一隅。

直到，看见了她。

姜宓糯糯的说：&ldo;宓宓听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