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以为谢寒潭不知道，后来有一次她一个不慎摔下去，还没碰到地，就被人拉进了怀里。

&ldo;师父……&rdo;谢寒潭轻轻叹息出声来：&ldo;小心一点。

&rdo;

于是她才知道，他一直都是在的。

后来她喝酒的时候，就小心翼翼瞧他，他总是躲得很隐蔽，却总是被她发现，最后他也不躲了，也不说话，就是站在一边，她喝多了，一睁眼，就能看到他。

夜风吹着，少年白衣如雪，手里执着红色灯笼瞧她斜斜望过来，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。

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，她就想。

他等她一辈子，守她一辈子，陪着她一辈子，就好了。

可是没有，她刚重生的时候，谢寒潭这三个字，想都不敢想，然而也不知道怎么的，现在居然想起来，也没什么太多的难过了。

仿佛是消散在了空气里，化在了水里，好像是经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，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。

真的，就是很美好，很美好，的回忆。

反而是秦子忱这三个字，想起来，就觉得心绪难安。

过往知道他杀她，不过就是知道而已。

如今想起是他亲手杀了她，她居然，觉得有那么几分想哭。

还好，还不晚。

苏清漪想，忍不住看着宋寒，就扬起了笑容。

&ldo;阿寒，&rdo;她招了招手，温和道：&ldo;你过来。

&rdo;

宋寒有些疑惑，走到她身边来，皱着眉头道：&ldo;你喝多了？&rdo;

&ldo;没有，没有，&rdo;苏清漪摇着头，仰头看他。

看着他，就仿佛看见了少年的谢寒潭，那么美好，那么干净。

她爱过他一次，应该也可以爱上他第二次。

&ldo;阿寒，&rdo;她注视着他，温柔道：&ldo;如果，我杀了很多人，我是个很坏很坏的人，你怎么办？&rdo;

&ldo;那有什么关系？&rdo;宋寒呆了呆，随后皱着眉头道：&ldo;不过你杀了很多人，应该会有很多人追杀你，所以清漪，如果你要杀人，你别自己动手，让我来。

&rdo;

他盯着她，满眼认真：&ldo;你杀人，我埋尸，谁要杀你，我先杀他。

&rdo;

说着，他抬手，抚上她的面容，低哑着声道：&ldo;所以，清漪，别脏了自己的手。

一切有我，一切我来。

&rdo;

&ldo;阿寒……&rdo;苏清漪呆呆看着他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。

她知道他喜欢自己，却从未想过，是这样义无反顾的、这样执着的喜欢。

她内心惶恐，不知道如何回报这份感情。

宋寒注视着她，轻轻弯下腰来。

少年闭着眼睛，连睫毛的颤动都清晰可见。

庭院里荧光树开得正好，映衬着楼下少男少女的容颜，美好得仿如画卷。

秦子忱站在阳台上，静静看着他们，暗中握紧了自己的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