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呵呵，是吗？&rdo;纪文轩低下头，&ldo;我不後悔。

&rdo;

&ldo;傻子。

&rdo;李季尧发觉，自己居然又心疼起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男子，六年前在自己救下他的那一刻也是这样，可是明明自己就有些讨厌他的。

夜里，纪文轩再度被噩梦惊醒，他一边挣扎一边尖叫著猛然坐起来。

&ldo;文轩！

&rdo;不知道什麽时候进入房间，一直半靠在沙发上的李季峰立刻冲上来抱住他，&ldo;没事，我在这里。

&rdo;

纪文轩靠在李季峰胸前，听著他的心跳声音，大口大口喘著气，像是离开水底的金鱼，无声得在陆地上迎著太阳垂死挣扎。

&ldo;文轩。

&rdo;李季峰低头亲吻著他的额头，一寸寸移到耳侧，&ldo;文轩，文轩，我的文轩……&rdo;

李季峰连声的亲昵像是夜里拍打海岸的浪涌，一下一下平抚受惊人的心。

纪文轩的脑海里，是那长长的海岸线，有人牵著他的手，从黄昏走到夕阳西下落进山底，满天的星光下，在沙滩边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发出低沈的呻吟，有人说&ldo;文轩我的文轩&rdo;

啪一下，灯亮了。

纪文轩空出的手摸在台灯上，明亮的双眼望进李季峰的眼底，他说&ldo;别碰我！

&rdo;

嫌弃之意写在纪文轩依旧苍白的一张脸上，看在李季峰眼里尽是说不清的痛。

&ldo;文轩，你听我解释。

&rdo;他觉得自己的话都是无力的。

&ldo;解释什麽？&rdo;纪文轩慢悠悠笑著，抱著被子退到一边，借著昏黄的灯光看著李季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。

似乎这是他这麽多年来第一次好好地看他，他瘦了，黑了，眼角有了皱纹，皮肤也比以前粗糙许多，下巴还有没刮干净的胡渣。

算一算，李季峰也有三十好几，是比过去老了。

&ldo;你想解释什麽？是六年前为什麽要那样对我，还是六年後又让我重复了一次六年前的经历？我什麽都不想听，你明白吗？我连看都不想再看到你！

如果你不想我疯不想我死，就麻烦离我远一点。

&rdo;

&ldo;我……&rdo;李季峰张了张嘴，却什麽也没有说。

&ldo;浩之会照顾我的。

&rdo;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&ldo;可是，他和萧霄……&rdo;

&ldo;我和他，从来就不是情侣。

&rdo;

李季峰一震，只觉得一股心酸冲进鼻子里，他伪装著揉了揉鼻子，别过脸。

&ldo;那你好好休息。

&rdo;

到最後，他也只能说这麽一句话。

&ldo;如果，先遇到的是浩之，那该多好。

&rdo;

床上的人半靠著叹了口气，脸向著窗外，只留给李季峰一个脆弱的背影。

当年，真的错了。

李季峰看了眼纪文轩，默默关上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