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歇尔本身越强大，那黑巫师占据躯体和吞噬灵魂后的收益也越大，于是那个贪婪又自负的法师悉心教导了雷歇尔，像教导衣钵传人。

而作为一个未来的躯体，雷歇尔不需要学习任何魔法之外的东西，情感或爱好，一切全都是冗余。

扪心自问，要是这样的人生源于父母的出卖，换成是我，我可能对素未谋面的亲人产生什么正面感情吗？

&ldo;你在可怜我。

&rdo;雷歇尔冷冷地说。

我忙露出一副被冤枉的神情，但不等我开口，他便抬起手掌打断了我。

雷歇尔又笑起来，这次不是嘲笑，竟然带着几分愉悦。

他说：&ldo;你希望从没遇见过我吗？&rdo;

&ldo;不。

&rdo;我脱口而出。

雷歇尔弯起嘴角，仿佛我已经给出了最终解答。

我反应过来，摇了摇头，说：&ldo;这不一样！

&rdo;

&ldo;哪里不一样？&rdo;他出奇耐心地说。

&ldo;我是个街头流浪的孤儿，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。

&rdo;我说，&ldo;何况您带走我的时候并不是想选取一个容器。

&rdo;

&ldo;是吗？&rdo;雷歇尔反问道，&ldo;那你跑什么？&rdo;

我一时间哑口无言。

&ldo;你逃跑了，因为你意识到我可能将你卖给魔鬼。

被卖给魔鬼与被占据躯体、吞噬灵魂，两者有什么差别？&rdo;他说，&ldo;我战胜了我的老师，他死，我活。

你当时要是留下来，暗暗积蓄力量，有朝一日你我相争，你未尝不是最终赢家，得到我的全部遗产。

&rdo;

我张开嘴，但雷歇尔继续说下去，根本没想听我打岔。

&ldo;我是王子，你是贫儿，没错。

但王子优越在何处？在一个小国里作威作福当吉祥物的权力，还是支持我几次施法就会用光的国库？别开玩笑了！

&rdo;他嗤笑道，&ldo;你若没被我带走，你的施法天赋将被埋没，你会作为小蟊贼埋骨某处，或者当一个被束缚在一亩三分地的帮派分子，一个能被我随手杀掉的愚蠢冒险者。

我若没被交易出去，如今我就是个衰老、孱弱、废物一样的凡人。

魔法让我们脱胎换骨，让我们看见弱者永远无法企及的天地，作为另一个受益者，你有什么资格怜悯我？&rdo;

这不是气话，只是单纯的质疑。

我的老师看着我，仿佛我才值得怜悯。

&ldo;您还有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