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里的诧异暴露了一切。

他松开她的手腕，左手下移，按在她的腰间，轻轻一提，重新扶她坐好。

“一直都没有，你可以问项磊，或者问其他人。”

他给她倒了一杯茶，递到她面前。

江明月呼吸不畅，整个人心慌得厉害，又想看他，又不敢看他，端起杯子，一饮而尽，喝完才发现是余下的梅酒，不是他倒的茶。

她一脸尴尬，思绪太乱，慌不择路地再次站起来，“我有点热，我出去吹吹风。”

陆谨言这次没阻止，给她思考时间，叮嘱她别走远。

出了包厢，江明月大大松了口气，一切来得太突然，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，实现了，唾手可得了，她却怯场了。

他说这是他的初吻，要让她给他负责，由此证明他对她有意思，是喜欢她的，那为什么这八年来他没有联系她？尽管她换了手机号，他完全可以从别人那里获得她的信息。

还是因为他们没有再见面，他不清楚、不确定，所以一直等到现在？

高考结束那天晚上，在歌房门口，有人问他喜不喜欢她，他的回答又是怎么回事？

太匪夷所思。

脑袋瓜里面有两个小人在激烈拉扯，一个建议她回去问清楚，一个警告他，男人都是见色起意，说不定就是她在酒吧撩了他，他有了感觉，她不能立即答应，需要考察一下。

想不通，也没脸再见他，江明月干脆不回去了，发了信息给颜晶晶她们，她先回房泡温泉。

颜晶晶那边一鼓作气发来三条语音消息，颇恨铁不成钢，“亲爱的！

我们特地把空间腾出来，让你和陆谨言好好聊聊，你都不知道珍惜！”

“泡温泉哪有泡男人重要？！

你今天二十六岁了，对自己的人生大事一点儿不着急是吗？！”

“好吧，那你先泡吧，我和晓玲在外面逛呢，待会儿回去再聊。”

江明月：“……”

呵呵，够姐妹的。

她喝了酒，又泡了温泉，心里想着事情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脑袋晕乎乎的，像小时候在浴室里面洗澡，透不过气晕堂那样。

江明月坚持从池子里爬出来，穿上浴袍，没力气爬上床，摸起手机给人打电话，“喂，晶晶，我晕堂了，你给我带一盒牛奶回来，要甜的那种……”

这种时候不会彻底晕过去，半睁半醒的状态，而且非常难受，还有点犯恶心。

大概过了五分钟，有人打开房门，急匆匆地向她跑过来。

江明月费劲地睁开眼，视线模糊，只看到熟悉的白衬衫和黑西裤。

一碗温热的糖水下肚，她晕乎乎的脑袋好了些，不过还是没有力气。

有人在她耳边低语，“睡吧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后半夜江明月被尿憋醒，爬起来上厕所，上完厕所，忽然发现房间里没有人，颜晶晶和马晓玲都不在，最关键的是，外面汤池里好像有人在泡澡。

“谁在外面？”

她脸色一变，警惕地抄起垃圾桶，瞪向外面。

“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