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可以说，一切起因皆是因为霉米。

但臣以性命担保，以工代赈的救济粮，皆是朝廷发的米，并无半分掺杂。

之所以会发生吃死人的情况，与新米霉米毫无任何关系。

而是……&rdo;

沈孝顿了顿，&ldo;有人投毒。

&rdo;

他跪着，所以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站着的太子，但他目光如刀，太子被他看得都有些战战兢兢，恐惧到了极点，猛然间就爆发出超强的反抗，&ldo;你这是空口说白话!证据呢?就凭你死里逃生回来了，你以为你说什么都是真的?&rdo;

可沈孝好似就等着他这句问话，闻言竟极淡的笑了一声，&ldo;臣若是没有证据，早就隐姓埋名，只求保命地活下去了。

&rdo;

他目光从太子身上，转到了坐在罗汉榻上，一直不说话的正元帝身上。

&ldo;千牛卫还押了一个人进宫，他是谁派去洛府的，臣说了恐陛下不信，陛下可以自己派人去查。

臣能说的，只是那人到底曾做过什么事。

在救济粮中下毒，以至于劳工身死;掀动劳工情绪，以至于烧砸府衙;还有……就算那帮劳工造反了，可手上有的不过是锄头铁锨等普通劳具，他们从哪儿得来了武器?有人为了将洛府叛乱一事闹大，好把七皇子与臣彻底钉在耻辱柱上，不惜手动酿成了一场席卷河南道的叛乱。

&rdo;

沈孝说罢，深深扣首，&ldo;臣能说的就是这些，陛下若信，自可以去验证一切;陛下若不信……那臣大不了就再死一次。

&rdo;

正元帝盯着沈孝看了片刻，然后目光挪向太子。

他虽老了，但一双眼却仍旧像虎豹一样，一动不动盯着人的时候，仿佛要将人钉死在空气里。

良久，就在太子几乎忍不住要颤抖起来的时候，正元帝才移开了目光，&ldo;派一队千牛卫，去洛府彻查此事;把沈孝押在大内监牢里，这件事查清楚之前，没有朕的命令，他不许和任何人接触。

&rdo;

这是隔离，却同时也是保护。

慢慢地吩咐完这两件事，正元帝带着一种残酷的语调，&ldo;朕身体慢慢好了，不需要谁再替朕监国了，太子，你这段时间也累了，回东宫好好歇着。

&rdo;

这就是软禁的意思了，跟上一回禁足还不同，这一次事情彻查之前，恐怕都会有千牛卫将东宫牢牢看守。

但正元帝好似觉得这还不够，最后轻飘飘的又补了一句话，&ldo;刘凑，崔进之是不是还在洛府平乱?派个人过去，先收了他的兵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