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头扎进水里憋住气，以便转移注意力，“我先自己练练，你要不要自己游一游？”

梁知予听罢也钻进水里，过了好久才重新浮回水面，“怎么样，我憋气厉害不厉害。”

水珠压垂他的眼帘，却没挡住年轻人应有的狂傲。

“厉害的。”

他一个漂亮侧身游远一小段距离，“那我游两圈，你今天主要就是找找感觉，明天我们再学习换气。”

姜莱丝毫不敢松懈认真打腿，腿越来越酸，浪花也越来越小；正盘算着找一处坐着休息，结果一不留神脚底踩空。

慌张之下，她完美错过支撑点猝不及防一头栽进水中，刹那间声音视线统统模糊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-“完蛋了，我会不会在浅水区淹死。”

没有太多臆想的时间，本能的惊恐让她手臂乱挥身体不断下沉，脑子里另一个清醒的声音则试图让她镇定，“姜莱，放慢呼吸，你就可以慢慢飘起来。”

本能和理智激烈打架，人在水中起起伏伏。

时间如被人按下暂停键，近在咫尺的把手离指尖相差甚远，有一种看得见抓不到的崩溃。

绝望中只觉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捞起缓缓领到岸上，梁知予找来一条浴巾将她完全包裹住，捏了捏她失神的面颊，“姜莱，你还好吗？”

人的时间感是由内容决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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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别人不过几十秒的短暂，姜莱却经历了对死亡的恐惧，生命的渴望，以及被人及时救起的感动。

她坐在泳池边惊魂未定，尖锐酸涩的呛水感迟迟不肯消失。

本不想哭，只是耳朵里没来得及流出的水另辟蹊径从眼眶落下，连带刺激着喉咙哽咽道，“梁知予，我害怕。”

第一次在泳池呛水是什么感觉？

大概是对生命幡然萌生的敬畏，指腹划过她眼角的轻柔，还有那个略显僵硬的拥抱和小声安抚，“姜莱，别哭了。

对不起。”

第22章第四周（1）平行世界

成年人最擅长逃避现实装傻充愣。

可如果一方不愿意继续猜来猜去的小把戏，自作主张捅破那层窗户纸，事件性质瞬间上升到另一个层面。

那么另一方只能正视，避无可避。

姜莱不记得那天是如何和梁知予道别，又是如何迈着沉重的脑袋往回走。

模糊的记忆经不起反复推敲，越细想越觉得每一场都是幻觉或梦境。

她凭什么要听他解释？到底什么叫给他一个和kev公平竞争的机会？

她脑袋发懵，记不起当时具体的对话内容，脑海中只飘着他那句“姜莱，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”

，竟出人意料的耍起了无赖。

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轻轻推倒了她生活中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