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是非勉强地朝她笑了笑，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。

他现场为什么能成为世家弟子，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如果能用现在的身份换大钟寺的人活过来，无是非宁愿继续当他的地痞。

&ldo;说那些干嘛……说起来，你怎么来这里当丫鬟?石头怎么办?有人照顾吗?&rdo;

无是非问了两句忍不住担心起来，以前他在的时候还能带着石头出去，赚点外快，腊梅在家里操持家务，偶尔跟着嫂子绣一些小东西，赚点钱，也够家用，何必出来当丫鬟?终究是给人当奴婢……总觉得不太好。

&ldo;是不是家里太困难了?&rdo;

腊梅急忙摇头：&ldo;是我自己想来，前段时间金门招人，条件还挺不错的，听说现在的门主也是和善人，我就来试试，我也不能总是待在家里，靠弟弟养我。

&rdo;

无是非听到她这样说忍不住笑起来：&ldo;石头那小子还能赚钱养家了?&rdo;

腊梅见他笑也抿着嘴唇露出笑脸：&ldo;是啊，现在很厉害的，你可不要小瞧他。

&rdo;

&ldo;那就好啊，我恨不得他赶紧有出息呢。

&rdo;

他们说了两句话，突然就没了话题，无是非还在阴山镇的时候，知道腊梅对他的心思，但是他一直躲着，所以平日里除了正常的打招呼，两个人也没有过多交流，现在日常的寒暄过后，又找不到话题。

腊梅咬了咬嘴唇，抬眼看无是非一眼，无是非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，她最终却道：&ldo;你这头发……长得这么快?&rdo;

无是非笑了笑：&ldo;没有，还是戴的假发，九皋家规矩多，他们嫌我光头碍眼呢。

&rdo;

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头发长长了，这才几个月，就长了这么长，说出来腊梅还不得把他当成妖怪?

腊梅点头表示明白，她沉默了一会儿，无是非见她欲言又止，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‐‐他总觉得腊梅会说出一些让他没办法回应的话，比如……

&ldo;你……&rdo;

无是非下意识屏住呼吸，腊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，终究还是问道：&ldo;你现在……有心仪的女孩子了么?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腊梅说完之后像紧张似的急忙补充道：&ldo;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就是想关心你一下，我们以后，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，希望你能过得好。

&rdo;

她低头说着，一眨眼，掉下泪来。

腊梅的眼泪落得很快，廊上灯光不明显，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，她脚下有一滴浅色的水渍。

无是非见她这样，心里不知怎么突然觉得酸楚，他年纪轻轻，自然不明白少女的情怀，也不懂腊梅对自己有怎样的感情……他体会不到，无是非只知道自己令腊梅伤心了。

&ldo;你别哭。

&rdo;

腊梅本来忍着，听到无是非说的这句话之后，眼泪水像决堤似的不停流下来。

无是非看着她哭，有些手足无措，他犹豫着伸出手，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。

&ldo;别哭了，腊梅。

我们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再见的。

至于娶妻的事情，我还不想考虑，我现在只想好好学本事，给师父和师兄报仇。

&rdo;

腊梅瞪大眼睛看着无是非，后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，他搜肠刮肚，想了半天终于道：&ldo;你是个好姑娘，以后一定会遇见……会遇见真心喜欢的人，我……我……&rdo;

他&ldo;我&rdo;了半天也没&ldo;我&rdo;出下文，急得抓耳挠腮。

他现在是知道了，原来哄女孩子也需要技巧，又不能急了朝人家大吼大叫，真是要他命。

腊梅见无是非这个样子，却突然笑了一下：&ldo;你不用说这些话，我都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