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澜直接道：“您张嘴闭嘴污言秽语的毛病还是改一改吧，顾家不是平民百姓，顾家的老太太也不能是市井小民的样子。”

老太太愣住了。

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听到人说她没涵养。

第一次还是她那个死鬼丈夫。

而她最痛恨别人说她不是大家闺秀出身，身份是她最大的痛。

她出身商贾之家，家中几十年前算得上巨富，这才让他们姐妹俩嫁给了做官的。

可嫁进来之后，才知道做官的哪怕穷死了，那也是瞧不起商贾之家的。

老太太瞬间发飙，老头子这样说她她不敢吭声，你是我儿子，我还能不敢吭声？

“你有涵养！

你看你多有涵养，连你娘的脸你也敢不给了。”

“现在嫌弃我商贾出身了，当初我带着一大笔银子嫁给你家的时候，你老子花我钱读书做官的时候怎么不说？”

“我给你们顾家当牛做马，生儿育女，嫁妆银子填补家用，我哪里对不起你顾家了？现在要被儿子说没有涵养，我真是白活啊。”

“我老了老了还要看你脸色了，要不是我把你生出来，哪有你今天耍威风的机会？”

“我好好地儿子让一个狐狸精迷惑的连娘都不要了，不行，这个儿媳妇我说啥都不能要了。

你立刻休了楚非晚，不然我就死给你！”

老太太哭爹喊娘的嚎，扯着嗓子撒泼，恨不能掀开房盖让人都听见她家的热闹。

顾澜就冷眼看着她作，这一幕，他从小看到大，早就耐心告罄只剩厌恶了。

只是这个人是他母亲，他不能割舍掉这份血缘亲情。

顾澜知道母亲其实就是个蛮不讲理之人，所以他从不妄想和母亲讲道理，但该说的还是要说。

“母亲莫不是忘记我们家离京的原因了？”

“现在我们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，母亲若还是如以往那样满口污言秽语，不知道又会得罪谁，再给我们家带来灾祸。”

他父亲之前的权利倾轧，固然有政治失败的原因，可里面的墙倒众人推，大小细节都有母亲的原因。

母亲这性子专门喜欢往贵妇圈子钻，却又总是得罪人，还给父亲家族惹来了很多麻烦，导致父亲倒台后，因为母亲得罪了人，连京城都不能留。

这些事顾澜都记在心里，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。

可他重回京城了，就不能不把母亲接回来，不然就是给曾经的敌人留下攻讦他的大把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