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子凝的反问，让贾环愣住了，过了一会，才突然想起，他要推蒋子凝去当新任风羽卫都尉之事，还未和蒋子凝说明。

于是，先问道：“蒋世叔，不知你可还有上升之心？”

蒋子凝沉默了片刻，微微摇头：“上升？何其之难，如今我能担任这个参将，已经是念在先祖有功于社稷，想再升，除非有大机遇。”

贾环眼神闪烁：“蒋世叔，眼下就有一个大机遇摆在你面前，只要你能够得到这次抗灾的功劳，泼天富贵就会来到你身上！”

蒋子凝很是惊疑：“泼天富贵？环公子指的是什么？”

贾环微微挑眉：“风羽卫都尉，正二品武官，探子长官，监视文武百官，刺探情报，手握审讯大权，独立于朝廷其他衙门之外！”

这话一出，蒋子凝眼睛瞪大，连连摇头：“不可，我可不愿意做那酷吏，鹰犬头目，死后都可能被人挖出来鞭尸的。”

见他对此，视如蛇蝎，贾环笑着安抚：“历来风羽卫都尉确实鲜少有善终的，可是，世叔觉得，是历任风羽卫都尉太坏了，还是因为风羽卫的存在，本身就有问题？”

这个问题，倒是将蒋子凝问住了，一时沉默不语。

过了好一会，才回道：“我觉得两者兼有吧，一则，风羽卫作为帝皇眼目爪牙，天然就和文武百官对立，自然就是坏的。”

“二则，他们的权势，全部来自于皇帝，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势，风羽卫就不得不变本加厉地监视文武百官，也就越发显得他们坏了。”

贾环点头：“世叔所言极是，风羽卫的权势来自皇帝，就如那后宫的太监一样，得不到皇帝的信任，自然就无法兴风作浪。”

“权力本身没有好坏，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，就有了好坏，历来风羽卫都尉都是以讨好皇帝为主，站在文武百官的对立面。”

“可想而知，一旦他们失去了皇帝的信任，必然会遭到文武百官的攻讦和清算。”

说到这里，看着蒋子凝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：“蒋世叔，既然讨好皇帝无法善终，那么，何不站在文武百官这边？亦或是处于中立呢？”

蒋子凝听得一怔：“环公子，这话不对吧，若是风羽卫不替皇帝办事，那就等于自废武功了啊。”

贾环笑了笑：“风羽卫的存在本来就很微妙，算是皇帝为了平衡百官权势，而设立的一个机构，意在警告文武百官，让他们觉得，自己头顶，始终悬着一把利刃，随时都可能落下！”

“而平衡权势，就必然要达到一个平衡，蒋世叔你只需抓住这个平衡，就能够获得两边的重视，权力自然也就不会消失。”

蒋子凝闻言，若有所思。

想了好一阵，才突然明白过来，贾环竟然已经将他当做风羽卫都尉了。

于是，苦笑反问：“环公子，你这意思，我只要点头，就一定能够坐上这风羽卫都尉的位置？”

贾环点头：“虽未有十成把握，但是，六成已经有了，若你还能得抗灾的大功，我觉得，九成的把握绝不在话下。”

这话一出，蒋子凝内心有些激动了，说到底，他也想升官的，虽说风羽卫都尉确实不怎么好。

可是，听贾环一番话，让他突然明白，风羽卫都尉未必就不能善终。

最主要，和京营参将比起来，风羽卫都尉的权势，不知大多少，尤其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。

虽然风羽卫名声不大好，可是，不论是文武百官，还是贩夫走卒，上上下下所有人，对风羽卫都是畏之如虎。

如果他能坐上这个位置，还不知多威风。

而且贾环说得言之凿凿，似乎有十分把握，他能够当上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