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释微微地笑起来，眼前明明是漆黑一片，无光无芒，他的瞳孔却准确地定在凝碧楼主的方向。

他没有说话，然而意思很明白：&ldo;我不信你。

&rdo;

何昱双手交叠，从胸臆里匀出长长而无声的叹息：&ldo;你如果不信我‐‐我知道药医谷神药众多，其中有一味吐真丹。

&rdo;

他续道：&ldo;只要谷主让我服下，就不怕我会雌黄杜撰来骗你。

&rdo;

林青释有些意动，心中天人交战片刻，并非为了吐真丹，而是关于自己到底要不要问清楚当年谢家的事。

他沉默半晌，浅浅地一点头：&ldo;有劳。

&rdo;

这一句话，就算是无形的至重承诺了。

他和何昱从这一刻起短暂结盟，何昱告诉他当年的旧事，他则借着出诊之机，去杀死岱朝宰辅史孤光。

总归也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，不论死前要做什么，能得知当年的真相，他总可以心安。

事已至此，绝无退路。

林青释难以抑制地涌起倦怠和无力感，他扶着栏杆起身，埋首在堆叠的药箱中，掩住了一瞬流露出来的茫然神情。

清苦的药香蔓延氤氲着将他覆住，他忽然觉得难言地安心。

&ldo;林谷主是盲人，怎么分辨出这些药？&rdo;何昱看着对面人手指如同流水，从药瓶之间熟练划过，有些好奇。

&ldo;因为我并非生来就看不到的。

&rdo;林青释淡淡道，神情从容得仿佛是在讲毫不相干的事，&ldo;我的视力在七年前缓缓失去，我知道自己总有一日会看不到的‐‐&rdo;

他语声一顿，唇畔柔和的笑意愈发深邃：&ldo;所以我以前能看到的每一眼，都拼命去记住所有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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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可惜了这么美的眼睛，像凝碧珠一样。

&rdo;何昱紧盯着他，没有错过药箱的瓶瓶罐罐中，葱白的手指微微一滞。

林青释微怔，有些恍惚地笑笑，平静地旋开羊脂小玉瓶，用玉勺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他：&ldo;这是吐真丹，只能用玉制品接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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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我问，你说。

&rdo;林青释听到他喝水吞咽下吐真丹的声音，用手撑着额头，仿佛不胜疲倦。

&ldo;关于谢羽成为谢家宗主之前，追煦小筑里有哪些情报？&rdo;

第58章生哀第七弦其三

&ldo;罪门之后，生而不幸。

据说他在年少时曾与璧月关的一位道长相交甚好，后来是他自己灭了璧月观，算得上阴鸷狠辣，喜怒无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