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子絮躺在床上休息，竹青便在外面守着。

天堪堪黑的时候，沐云飞才回来。

顾子絮看他脸色不太对，担心他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，便赶忙从床上爬起来，“城主……”

沐云飞便阻止了他，自己爬上床，躺在顾子絮身旁，把脸埋在他怀里。

这姿势……果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。

顾子絮侧身抱着他，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他，本想问他怎么样了，可又怕他情绪不稳，便一直没开口。

这样抱了许久，顾子絮手臂都麻了，沐云飞才抬眸看向他。

这一下，顾子絮直接愣住了……天已经彻底黑了，但床边还有烛光在闪动，外头还有月光泄进来，照在窗台上。

而沐云飞的头发，变成了满头的白发，那张脸……也与平时的完全不同！

但是，却跟老城主真实的容貌一模一样！

沐云飞看到他怔愣的目光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，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，余光瞥见了自己的头发，浑身一僵，像是要直接离开。

顾子絮却赶忙抱住他，喊道：“你跑什么？！”

沐云飞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么，但一想到自己这般丑陋的模样被顾子絮发现，将来也有可能被顾子絮嫌弃，心中便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。

余先生跟他说过，他因为身体的缘故，往后会时常在月圆之时出现这种情况，他原本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。

可这段时间忙着寻顾子絮，方才又听到了太后和皇帝对上官景说的话，他心中大乱，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
顾子絮紧紧抱着他，不肯给他走，见他又不肯说话，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，无奈说道：“我又没嫌弃你，你要是敢就这么跑了，我就生气了！”

听到那句“我又没嫌弃你”

时，沐云飞便犹豫了，而“生气”

二字出来时，沐云飞彻底不敢跑了。

但他仍旧不肯转头过来看顾子絮看。

顾子絮便强行把他钻过来看着自己，认真又严肃道：“我们不是成亲了吗？你如今瞒得了我一时，难道还能瞒着我一辈子？！

沐云飞，你给我转过来！

听到没有！”

这还是顾子絮第一次用这般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，沐云飞竟觉得心里暖暖的，真的转身回头看他了。

顾子絮便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。

果然跟老城主长得很像！

沐云飞被他那目光看得垂眸，手指已经蜷缩着，可是……顾子絮的目光却不带任何厌恶和嫌弃，好像只是想要看着而已。

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便减少了些许。

顾子絮看完后，便问道：“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这副模样？”

沐云飞知道瞒不住他了，便实话实说，“以前也从未出现这般情况，后来回了九川城，许是那次从冰室逃出来导致体内的真气乱窜伤到了，才会变成如此这般……”

顾子絮却道：“可是……我见过老城主的样子，他跟你……他……”

犹豫了一下，顾子絮不清楚自己该不该把话说清楚。

沐云飞知道他想说什么，见他完全不讨厌自己这副模样，便没了那般多的顾虑，轻声道：“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