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里，汪燕燕电话又来了。
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
她说：&ldo;致远吔，人家是个女生呢，你这个豪情万丈的男人，又这么仗义，有口皆碑，你就不能帮助一个女生一次吗?人家会铭记在心，感恩终生呢。

&rdo;这声音嗲嗲的，不是她平时说话的风格。

我说：&ldo;燕燕，我老婆也是个女生，我女儿也是个女生，我帮了你，我怎么帮她们呢?&rdo;她说：&ldo;致远吔，孔老夫子说，君子成人之美，你是君子，要成人之美呢。

&rdo;我说：&ldo;找个别的事成行不行呢?我成了你，我老婆会骂我呢。

&rdo;她说：&ldo;致远吔，你那么听你老婆的话吗?你就不会说自己没评上?&rdo;我已经极端愤怒，天下竟有人敢对别人提这样的要求!面对这么自我的人，我忽然有了勇气，根本不必跟她讲客气。

我说：&ldo;这个不行，不行，不行。

&rdo;就挂了电话。

再打过来，不接;发信，不回，我做好人可以，但是不能做傻瓜啊!

那几天汪燕燕不断给我打电话，发信息。

出于礼貌，十次来电我接一次，十条信息我回一条。

这样过了几天，突然就安静了。

这安静让我很不适应，也很不踏实。

这天下午我在学院门口碰见小蒋，他正从外面进来，说：&ldo;致远，下课了?&rdo;我说：&ldo;刚下课。

&rdo;我觉得奇怪，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下午有课?他说：&ldo;吃饭没有?去学生食堂吃个饭去!&rdo;

这个邀请有点意外，我感到他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，有话要说。

难道又来一个要我退让的?我们往食堂走，他说：&ldo;你要小心汪燕燕，她在外面说你呢。

&rdo;我说：&ldo;我这个人还有什么好给别人说的吗?再说也不值得让人说啊!&rdo;他说：&ldo;她说得很难听呢。

&rdo;我说：&ldo;我这样的人还有人来咬?那她也要能找到下口的地方吧!&rdo;就把前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。

我们在球场边停下，看学生踢球。

小蒋说：&ldo;一个人自恋吧，可以理解，可像她这样自恋那就不可理解了。

&rdo;又说，&ldo;她说你搞的那些学术那叫什么学术?垃圾!是她说的。

说你的学术相当于一个中等水平的本科生，是她说的。

还说都是花钱买来的，是她说的。

&rdo;我说：&ldo;我不花钱出版社会给我出书吗?她的博士论文不也出了书吗?没花钱?&rdo;小蒋说：&ldo;她真的没花几个钱，她那本书没有正式书号，套用了北岳文艺出版社的书号，自己印刷的，可能就印了几十本评职称用。

你出书花了三四万吧，她应该就是三四千。

&rdo;我吃一惊说：&ldo;还有这样的事?这样的人怎么还有勇气在外面咬我?&rdo;

我们去食堂，小蒋帮我刷卡打了饭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