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全然不理我的惊恐，反而长身站起，在屋里踱起了步子，一边踱一边像是在回忆，声音低沉有缓慢，&ldo;我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逐鹿，那里有漂亮的花，巍峨的山，有很多欢声笑语，而一场战争却让这些都化为齑粉，连同我的元神。

蚩尤神被粉身碎骨，我们这些跟随者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&rdo;

听到这里，我已经不能不相信，只是这一切太过虚幻，&ldo;你……你是跟随蚩尤神那一边的？&rdo;

苏风华点点头，继续道：&ldo;千百万年来的轮回，这件事，你是第一个知晓的普通人。

&rdo;

&ldo;不对，&rdo;我猛地坐直了身子，还是觉得他在骗我，&ldo;轮回之时，渡过忘川，走上奈何，你前世的记忆还会存在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&rdo;

他温和地笑了笑，解释：&ldo;冥神司幽并没有拿走我的记忆。

&rdo;

我轻蔑一笑，觉得他这谎言说的实在不靠谱：&ldo;怎么可能？那是冥神的专职，若她不拿走你的记忆，她还能坐那个职位？&rdo;

&ldo;所以，她在很久以前……&rdo;苏风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，&ldo;便被打入了阿鼻地狱，作为惩戒，直到下一次天地大战之时，才能被放出。

&rdo;

我不禁失声，&ldo;为什么？她为什么要这么做？&rdo;

&ldo;因为冥神司幽深爱了我两万年，我却从未看过她一眼。

&rdo;他温和的声音缓缓道来，直直扣在我的心底。

是了，只有天地间唯一的爱情，才能让一个女人宁可承受阿鼻地狱的折磨，也不愿亲手拿走自己心爱之人的记忆。

许是让他能一辈子记住她，而她却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。

难怪……难怪在夕鸾的记忆里，她的哥哥上天下地无所不能，难怪他能轻而易举召唤出山神，难怪他能够快过我回到万年城，难怪在逐鹿的幻境里他的举止那么奇怪，难怪他不过持一柄古琴，便能战无不胜。

&ldo;你究竟是谁？&rdo;我默默抬起头来，觉得眼前之人虚幻得极不真实，仿佛他等一下转身出了门便会消逝。

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曾经听到过的远古的神明，因为那场旷世之战相关的人多不胜数。

&ldo;如果你曾经听到过关于一个天界琴师的传说，也许你会猜到我是谁。

&rdo;他转过身来凝神着我，目光如炬。

我望着他的身影不敢动作，无法相信他竟然是那个人……

&ldo;每临战，必坐于高山之山，以琴鼓之，士气大振，未尝有败。

&rdo;

炎神帝身旁最得意的琴师，传说其仙风道骨，有飘渺意，最喜独坐于摇山之上抚琴，其琴音诡谲，天上地下只此一绝响。

每每奏琴，五彩鸟也会闻琴起舞。

他以琴为武器，欢则天清气朗，悲则日晕月暗。

我怔怔地望着他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：&ldo;火神祝融之子……太子长琴？&rdo;

他沉沉地点了点头，将我重新揽入怀中，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宠溺：&ldo;在此世间，只你一人知道我这个秘密，连清商也不知道。

若你将此告诉别人，我便‐‐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