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敛还是十分淡定，仿佛这就是顺理成章一样。

如今殿中四张面皮上独独他自己露出这种表情，这就意味着秦敛真的很有胆量。

其实我很想感慨一句，果然这世上没有最无耻，只有更无耻……苏姿最先反应过来，把茶盏啪地一放，面带微笑道：&ldo;哦？不知苏熙在南朝时有没有喝过这茶，那天你让她自尽时，毒药是不是就搁在这种茶里？&rdo;

秦敛的脸色有些变了，苏启再接再厉道：&ldo;说到这个，我再告诉你，苏熙小时候身体不好，咳疾缠身，按照太医的说法，本来长大了便会自然痊愈，然而几年前你来苏国，狼心狗肺地下毒给苏熙，你甩甩袖子走得无比潇洒，她回来后吐血吐得昏天黑地，太医联合诊脉，说她不可能再活过二十岁。

&rdo;

秦敛的脸色微微变白，还没有开口，话又被苏姿堵住：&ldo;再后来她嫁去南朝，你又一次让她服下毒药。

你不要怀疑苏熙那天喝的是什么龟息之药，她那天喝的是真真正正的魂醉，喝下去断没有还魂一说。

这药专门用来对付权贵，那时本来是用来对付你的，可惜她心软下不去手，只好自尽。

如今她虽然侥幸又活下来，但太医已经断言她还剩下半年可活。

&rdo;

秦敛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，而苏启仍然意犹未尽：&ldo;你也看到了，她现在双腿不能再行走，几天前又添了不能视物的病症，如果这样下去，未来半年苏熙不会过得很舒坦，可能还会听不见东西抬不起手腕，最终五官衰竭而亡。

秦敛，你不来便罢了，来了这里又知道这些，你还凭什么带走苏熙？&rdo;

苏启的话音刚落，苏姿清冷的声音又跟着响起来：&ldo;如今苏熙侥幸活下来，你尚且侥幸见到了她。

假如那时候她真的被你毒死了，你做出悔之莫及的态度又给谁看？你既然当初笃定了主意要毒死她，现在就不妨当她死了。

这样反悔，实在可笑。

&rdo;

在我这里看过去，秦敛的神情勉强还算平静，脸上却早已血色全失。

他漆黑的眼睛突然对向我，我猝不及防地跟他对视，正不知该说些什么，苏启很快又把话茬捡了起来：&ldo;看够没有？看够了就站起来出去，问你的暗卫借把刀子，自行了断得了。

如果你想留全尸，我也可以好心一把送你瓶魂醉，一定让你死得快又不痛苦。

&rdo;

&ldo;不妨再等等，&rdo;秦敛慢声开口，&ldo;若半年后苏熙果真离开，我自然会去陪她。

&rdo;

第三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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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瞪大眼望着他，苏启捏着扇柄开合的手也停下来，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他半天，才轻轻笑了笑，道：&ldo;苏姿。

&rdo;

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你觉得他的话可不可信？秦敛突然变成痴情种我有点不适应。

&rdo;

苏姿道：&ldo;南朝陛下金口玉牙，一般来说比你的信用好多了。

&rdo;

苏启：&ldo;……&rdo;

苏姿继续道：&ldo;当然南朝陛下同时也诡计多端，他不会直接背弃盟约，但他会拐着弯儿阴人。

&rdo;

苏启弯唇一笑：&ldo;尊敬的南朝陛下，你看呢？&rdo;

秦敛淡淡道：&ldo;二位双簧何必唱这么久，我从南朝过来，自然是诚心诚意。

要签订协约，签就是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