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是个男人的时候，所有人都对他说要变强，当他成了个女人，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墙。
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弹出微信消息提醒。

他有些疲惫地说：&ldo;我知道了，我再想想，先挂了。

&rdo;

微信不出所料是牛姐发来的，点一下就能听见牛姐的声音：

&ldo;你录下这个只是想提醒我朱杜继居心不良？&rdo;

褚年捕捉到了语气中蓬勃的怒气，经过了自己岳父的那一番&ldo;教导&rdo;，他现在觉得能生气的女人真是太可爱了。

&ldo;牛姐，我怀孕了，但是我还想工作，我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。

&rdo;

手机沉默了两分钟，褚年察觉到自己的手上又沁出了冷汗。

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更怕的是直白的拒绝，还是一句&ldo;既然怀孕了你就好好养孩子吧&rdo;。

好在他得到的回答并不是上面两个中的任何一个。

&ldo;明天上午九点的火车，别忘了。

&rdo;是说原本说定去省城的事儿。

这是，答应他了吧？

应该高兴的。

可看着手机屏幕，褚年慢慢地低下了头，他把脸埋进了手机里，很久很久，他只是想要工作，他只是不想呆在家里，怎么就这么难？怎么就……

客厅的墙上，计分器跳了一下，过了几分钟，仿佛不情愿地，又跳了一下，从7到了29。

难得没有开会到深夜，余笑洗了个澡，坐在公寓的沙发上，她收到了银行发的短信通知，之前出差的补助和这次加入专项小组的补贴已经到账了，大概有五千多块。

想了想，余笑把这笔钱转到了&ldo;余笑&rdo;的卡里，怀孕、产检、估计还得吃药……这些事儿都得花钱。

关掉了银行的app，余笑想想那个孩子，手指在桌上乱敲了一阵儿，又强迫自己不再想ta，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面。

后天她就要再去赭阳，这次除了要让那些搞设计的专家细化整体方案之外，她还得去跟有关部门打交道‐‐这一块，是从前褚年的长项。

也是余笑自己最薄弱的地方。

&ldo;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规矩，上次那位主任可以作为突破口，还有那位主任派过来帮忙的小李，流程方面我可以试着问他，更多的细节，也可以让林组长出面……&rdo;

之所以把办事老练的林组长拉到自己这边，余笑为的就是让他补充自己经验方面的匮乏。

成为&ldo;褚年&rdo;的这么多天，每一次以&ldo;褚经理&rdo;的身份与各路人打交道，都是余笑精神最紧绷的时候，反而是在城中村里做调研、想要给孩子和没有工作的女人找一条出路的时候，是最让她兴奋的。

这种兴奋很特别，余笑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当她说服了别人认同自己的&ldo;东林烂尾楼改造计划&rdo;时的那种快乐。

那个时候，她不会去想自己是个男人，自己是个叫&ldo;褚年&rdo;的男人，自己是个应该精于交际颇有手腕儿的、叫&ldo;褚年&rdo;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