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老师，您看这……”

路景策一身墨蓝色的西装，裹挟了外头的寒风，似乎走得比较急，鬓角带了薄薄的汗意。

漆黑的眼瞳仿佛了冰，轻飘飘地落在林董脸上，冷淡的压迫感顿时铺散开来。

林董的表情精彩纷呈地几度变换，最终定格成了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容。

“路老师怎么来了我刚刚也是口不择言，实在是今天上午拍的广告片不尽人意，这个练习生又不配合我的工作，所以说话稍微重了一点，绝对没有别的意思，路老师别误会了……”

易匀星在心底哂笑了一声，扭头抬眸看向路景策，唇角的微笑已经悄然敛去。

青年浅灰色的眸子还洇着拍摄时未消的水雾，清透得发亮，偏偏眼尾又带了一点绯色，好像受了委屈。

“路老师。”

小狐狸尾音哑哑的。

路景策眼底的冷色更浓，没有理会林董的解释，径直走到了他身边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嗓音缓和了一些，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。

易匀星一字不差地把林董刚刚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
他记性好，虽说学的是理科，背这么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。

青年说到一半，林董的脸已经由青转白了。

“路老师，您别听他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很重视这次广告代言，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视察了。

如果广告片质量好，他配合拍摄的话我怎么可能说这些呢？”

“早上拍的视频呢？”

站在一旁的导演赶紧出声：“在这里在这里，路老师您看看吧。

我这个拍摄方案之前已经在公司里通过了，我也不清楚林董今天为什么……”

林董狠狠剜了导演一眼，对方别开脸假装没看到。

开什么玩笑。

难不成要让他自己在大庭广众，当着路老师的面承认自己的广告片设计、拍摄得不行？那他以后在圈子里还要不要混了。

一个董事，也不分管宣传广告这一块儿，得罪一下就得罪一下，总比在路老师面前丢人强。

一圈工作人员憋着笑陪着路老师又看了一遍广告片。

“林董，你刚说这个广告片质量不行。”

林董抬起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。

“额……”

路景策眯了眯凤眼，轻笑一声：“林董觉得是我该去医院治治眼睛，还是你该去治治眼睛？”

“这……路老师您说笑了，说笑了……”

“林董有自己的艺术追求，是好事啊。”

路景策指了指拍摄的场景间，“我觉得林董的话想法也值得试一试，不过我不大理解林董的拍摄思路，不如你现场给大家示范一下效果？”

“我”

不等路景策说话，工作人员立即麻利地跑去服装间拿了一套新的白衬衫递给了林董。

“林董说直接躺在水滩里拍，挺好的，请林董亲自演示一下吧。”

寒冬腊月，场景间的玻璃地板上没有安装加热的设备，上面的水都是冰凉的。

拍摄广告片一个镜头可能要重复三四遍，这一躺很可能就是几个小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