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冽心如死灰地捂住自己的嘴，探出头向张大学士示意，却看见了温蕊转身偷笑的样子。

目光交接处，她还给了他一个揶揄的眼神。

嗯，这个漂亮姐姐他怎么没见过？

张大学士处理完温冽这个小麻烦后才看到坐在最前面的温蕊。

他是听说了陛下把从明烛山接回来的九公主放进了他教授的班次里，可是一连过了半月就是没见过九公主来上课，问陛下也就是模棱两可的回应，他自做了这大学士以来便没受过学生这样的气。

几位同僚更是明里暗里嘲讽他，说连明烛山回来的九殿下都看不上他授课的本事才故意不来。

是以，此刻他心情不是很好，而且还想找补回来。

&ldo;这位是？&rdo;

他摸着胡子，拖长了音调看着温蕊发问。

温蕊恭恭敬敬自席上起身，向张大学士见了一礼：&ldo;学生是温蕊。

&rdo;

&ldo;奥奥奥。

&rdo;张大学士晃了晃脑袋，&ldo;原来是九殿下，老夫失敬了。

&rdo;

温蕊自然听得出张老话里的机锋，屈膝又是个半礼：&ldo;学生先前因着身子孱弱的缘故，一直未能听学。

特备了薄礼给您以表歉意。

&rdo;

张老气定神闲地抚着胡子，他这把年纪了，入得了眼的礼早就不多了，他可没指望温蕊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。

雀枝赶忙捧着锦盒上前来，温蕊侧过身拉开锦盒，露出里面的一副卷轴来。

&ldo;学生不才，瞧见这副千山花鸟图构图精巧，色彩运用炉火纯青便觉得您会喜欢。

&rdo;

喜欢？

才不喜欢。

张老背着手踱了两步，然而一双眼却像是长在了卷轴上。

&ldo;咳咳，这千山花鸟图虽然如你所言的精致，但到底差了些文人的风骨，只能算是尚可之作。

&rdo;张老摇了摇头，一本正经地补充道：&ldo;不过老夫也不好拂了九殿下的心意，只好勉强带回去，仔细研究之后再寻有没有找补之法吧。

&rdo;

温蕊恭敬地将锦盒递过去，复又坐回席位上，故意装作看不见祁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。

温芙在最后一席恨得把手绢都要绞碎了，张老才不紧不慢地说：&ldo;初，郑武公娶于申，曰武姜。

生庄公及共叔段……&rdo;

张老简单地将整篇文章念过一遍，便叫底下的学生开始誊写。

他自来便是这样的规矩，誊写之后背不出的便要罚，是以他自席上站起来走在学生左右查看。

停在温芙身边时，他沉稳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