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连京越说得轻描淡写，我越难以波澜不惊;我早知道他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汽修工，却也没想到他曾是个真混混，咋舌道：&ldo;然后呢?&rdo;

他又侧过来瞟我一眼：&ldo;然后?然后我就跟着他们到处抢劫便利店。

&rdo;我正要适时笑出声，他说：&ldo;我们那头子叫马克西姆，索菲亚那会儿是马克西姆的未婚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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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笑不出来了，也不好搭腔，闷在一旁等他说。

&ldo;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刚满十七岁，她二十七，藏了一年，有天晚上突然来我家说要带我去圣彼得堡，我当时已经想跟她断了，她结婚是一点，我没兴趣了也是一点，于是我说&lso;你疯了吗&rso;，但她苦苦哀求，甚至跪在地上求我‐‐她是那种总是高高在上的女人，谁都看不起，那样求我跟她一起去一趟圣彼得堡。

我心软了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还是连夜和她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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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结果第二天马克西姆就上门朝我家崩了三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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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这话的时候捏了捏指节，骨头咔嗒脆响，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：&ldo;我妈那天早上正好出门了，他一枪把我们家唯一一张全家福打碎了，正好打在我父亲头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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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我听说后启程回莫斯科，走之前索菲亚尖叫说他会杀了我的，我说我不回去他迟早杀了我妈。

她看我一定要走，便也要跟我一起走，但是我当晚把她捆在床头，把房门钥匙给了另一个兄弟，叫他第二天中午把她解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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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到莫斯科后我就去找了马克西姆，我在他家三公里的地方捡了块砖头，揣在怀里一路走过去，敲开他家门时拍在了他脸上。

他趴在地上挣扎，拿酒瓶敲我，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，只知道不停地揍他，揍到后头他不躲了，因为已经没意识了，我还在挥拳，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可能是因为他打穿了我父亲的头。

&rdo;他显露出困惑的神色，&ldo;最后是邻居听到动静报警了，他们说三个条子都没拉住我，枪比在头上才把我押出去的。

我倒不记得有这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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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再后来我进了局子，不知道马克西姆死没死，据说是没死，索菲亚垫付了他所有医药费，还给了他一笔钱，大概回乌发老家了吧。

&rdo;瓦连京又开始搓手指，我知道他此刻很想抽支烟，&ldo;我坐了几年牢，前年保释出来了，索菲亚交的保释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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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我那时火气太大了。

&rdo;他轻轻吐了口气，这样评价道。